“慕容姑娘，李某同情你的遭遇，但杀谢晓峰这件事情上，请恕在下爱莫能助。”

伤心人喝着伤心酒，目光顺着酒壶上下起落，仿佛碎得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下一片冰心在玉壶。

慕容秋荻神色哀婉，紧紧攥着手里颤抖的披风，泪珠顺着脸颊滑落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
美人垂泪，换做旁人早已动容。

可惜在慕容秋荻面前的一个是心中只剩忧愁和酒的李寻欢，一个是见过了世上最美的美人、并立志娶她为妻的花无缺。

如此一来，她这朵盛开在哀婉中的蓝莲花竟成了对牛弹琴！

泪会流干，恨却不会消止。

求不到帮手的慕容秋荻在发现两人的铁石心肠之后选择了离开。

——她还有其他的人选，并不是只有李寻欢能杀得了谢晓峰。

车厢中又剩下了两个酒鬼。

“我以为你会出手，”

探花喝酒喝得两颊通红，看起来醉醺醺的，可一双半遮半掩的眼眸里却清晰地倒映着花无缺的容颜，“毕竟年少慕艾，忽然碰到一个绝美的女子，竟然会不动心？”

“心不动，身子差点动了，不过好在我的心上人有洁癖，所以我也就忍住了，拈花惹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”

花无缺满心惆怅，回忆着那一张可令天地失色的绝美笑靥，纵然只是记忆中的惊鸿一瞥，偶尔翻阅出来，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
小李飞刀此刻是真的诧异了，手中的酒都停在了半空，轻笑道：“想不到你也是个情种。”

“算不上，”

花无缺耸了耸肩，惆怅一叹道：“这天底下的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，一枪换一个地方？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李寻欢不认同花无缺的话，但他并没有反驳，而是问起了花无缺紧守‘忠贞’的缘由。

花无缺意味深长道：“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不讲道理的，就像我明明想三妻四妾，见一个爱一个，恨不得把所有好看的女子都收进我房里。”

“可当我见识过雪山之巅的美景，再看那些低矮的山洼，又怎么会生出据为己有的心思？”

李寻欢叹道：“若非如此，只怕你现在已经在官府的通缉令上了，一生一世，只一人便好。”

“可这一人再好，李兄，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。”

花无缺毫不犹豫的朝李寻欢心口刺了一刀。

李寻欢：“……”

有时候的沉默是震耳欲聋的。

正如此刻的李寻欢，满心的苦涩都倒进了酒里，烈酒也化作了苦酒，苦得他直皱眉。

花无缺幽幽笑道：“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，兄弟妻不可欺，有时候解决事情的方法很简单，新婚和新寡，差的只是一个字，一个人。”

李寻欢瞬间色变。

半遮的双眼豁然睁开，锐利的、锋锐的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刮过花无缺的体表，激起无数的汗毛。

“花兄弟，你若动我大哥，那便是李某的敌人，这小李飞刀，怕是收不住手了！”

花无缺眯眼盯着此刻的李寻欢，犹如病虎护犊，展露着从未露出来过的獠牙，但与这股雄浑气势相反的，是他内敛到极致的真气。

这一刻，花无缺只觉得小小的车厢仿佛成了整片天地，而这天地的中心赫然是李寻欢手里的小李飞刀！

“怪不得没人接得下这一刀，怪不得小李飞刀例不虚发！”

花无缺的瞳孔中不仅没有闪烁出任何的恐惧，反倒是惊喜，发自内心的激动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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