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欧——”

一声清脆的海鸥叫声划破天际，打碎金光洒在海面上，海面风平浪静，一艘巨大邮轮稳稳当当地停在上面，随海浪上下浮动，遮盖了大片水域。

海鸥扑棱棱扇动翅膀，落在甲板上，歪着脑袋看邮轮内一间没关上门的房间内部。

悬浮在空中的电子屏上的数据不断滚动，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忙碌地穿梭，各司其职，余光却不约而同地往角落摆的一张床上瞥。

床尾的位置坐了条人鱼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青年看。

青年生了副柔和的面相，黑发，眉眼出挑，安静恬淡的面容本该像是一幅水墨风景画。

只是这幅风景画似乎浸了水，凌乱的、潮湿的黑发可怜巴巴地贴在青年脸上，嘴唇干裂起了皮，皮肤上粘着因为干燥而附着的海沙。

两位研究员对视一眼，默契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，走出房间，头对头说着悄悄话。

“天啊！

没想到林助真的成功了！

说真的，当时我都捏了一把汗。”

“谁说不是？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人鱼，原来人鱼真的存在！”

“那人鱼原本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助溺水，我都以为林助要被淹死了，结果最后一刻，人鱼居然还是把他救了上来。”

“传说说的没错，人鱼果然心地善良，头脑简单，那么明显的陷阱……”

窃窃私语被房间内突然的惊喜声打断：“林助醒了！”

接着是一阵欢呼。

坐在床尾的人鱼面色不善地转头，鱼尾有力地拍打在地面上发出躁动的响声。

蓝绿色的瞳孔扫过的人无不自觉噤声，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林白眠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，他昨晚熬了个大夜码字，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，胸口和喉咙都火辣辣的疼，那种要被撕裂开来的疼，像是缺氧过度的后遗症。

完蛋了。

他迷迷糊糊地想，不会熬出事来了吧。

青年睁开眼，杏目清澈迷茫，还是一副没搞清所处现状的样子，便觉有一个身影猛地拉近。

视线逐渐聚焦，林白眠终于看清了凑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。

银白色的发丝在日光灯下成了另一种光源，被黄金皇冠束起，雍容华贵。

两只眼睛像是两块孔雀石，蓝绿交映，流光溢彩，右眼瞳孔正下方有一颗黑色的泪痣。

耳处透明的蓝色鱼鳍闪闪发光，唇色浅淡，眉毛也是浅色的，左边眉毛的上面，两片银蓝色鳞片波光粼粼。

鱼鳍？什么鱼鳍？

鳞片？什么鳞片？

林白眠清醒了半秒，又被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鱼样貌镇得忘记了怎么开口说话。

头戴皇冠、面容俊美的人鱼看着他，托腮微笑道：“你醒啦？”

林白眠闭了闭眼，又睁开，眼前的幻想生物还在，没消失，他慢吞吞地反应了两秒，对着人鱼满是关切的脸摇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