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燕华也打发走了自己的丫头萱糙，掩了门才小声道：&rdo;娘，这是怎么回事？&rdo;

&rdo;什么怎么回事。

&rdo;曹氏不欲多说，&rdo;这，这是青果那丫头不争气，还有宋妈妈，我竟不知道她贪了这许多……&rdo;

蒋燕华却直摇头：&rdo;娘，我瞧着没这么简单。

青果胆子再大，也不敢去姐姐院子里偷东西。

再者，娘没注意到么，姐姐方才一直管娘叫‐‐太太。

&rdo;

&rdo;啊？&rdo;曹氏倒真没注意到这事儿，怔了怔才明白过来，&rdo;这，这事‐‐这事都是你舅母撺掇的，可算是把大姑娘得罪了。

&rdo;

&rdo;舅母撺掇了什么事？&rdo;蒋燕华没想到还真有事儿，&rdo;我瞧着地上那些碎块，不大像那块玉雕啊。

莫不是姐姐弄了块假的来栽赃给青果？&rdo;只是青果实实在在是在桃华屋里被抓住的，无论如何这偷偷摸进姑娘的屋里就违了规矩，否则她方才必要指出那玉雕的蹊跷的。

曹氏一把抓住她的手：&rdo;我的儿，幸而你没说。

你不知道，那块玉，那块玉早就给你舅母了……&rdo;

蒋燕华听完曹氏的话，脸色都变了：&rdo;娘，你，你怎的这般‐‐&rdo;硬将糊涂二字咽了下去，&rdo;你怎能听舅母的话去偷换那块玉雕！

&rdo;若是别的东西或者也就罢了，这玉雕却是李氏心爱的东西，舅母可真会捡好东西要。

曹氏此时也有些后悔了，嘟哝着道：&rdo;你舅母也是为了我好……&rdo;

蒋燕华气得直跺脚：&rdo;那这玉雕拿出来，是给了我还是给了柏哥儿？&rdo;

曹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，半晌才道：&rdo;你舅母也是想让我能当家，再说那些东西，若是能分你和柏哥儿一些也好。

&rdo;

蒋燕华气道：&rdo;当家是这般当的么？这事闹出来，若是爹爹恼了，娘还想当家？&rdo;

想起蒋锡，曹氏不由得缩了缩，喃喃道：&rdo;不，不至于罢……&rdo;自她嫁了进来，蒋锡对她还是十分温和体贴的，&rdo;再说，你舅舅若得了好差事，咱们娘儿俩也有人撑腰。

&rdo;

她说着倒伤心了起来：&rdo;我的儿，你跟着娘是吃苦了。

若不是你那死鬼爹爹去得早，咱们娘儿俩又何至于吃这份苦。

就因为娘是二嫁，所以总抬不起头来。

&rdo;

蒋燕华眉头一皱，连忙打断了她的话：&rdo;娘说什么呢！

&rdo;若是留在陈家，哪有蒋家的日子过得舒服？这个娘真是糊涂，这些话若是被蒋家的下人听见，可有什么好处呢。

曹氏听了更是伤心：&rdo;咱们娘儿俩到如今，竟是连话都不敢说了……&rdo;

蒋燕华瞥见站在门外的白果，急得恨不能将母亲的嘴捂上：&rdo;别说了！

娘快别说了！

&rdo;这个娘从前就糊涂，在陈家时就不得陈老太太欢心，被训斥得似个锯嘴葫芦一般，又哪敢说什么话呢？后头进了蒋家还算谨慎，怎么如今生了儿子，这糊涂劲倒又上来了呢。

白果立在门外，耳朵里这些话一字字听得清楚。

她面上毫无表情，心里却只管冷笑。

陈家虽不在无锡，但既然要娶曹氏，自然要将她从前的事都打听清楚。

都是小门小户，哪里藏得住什么秘密，故而曹氏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，蒋家的下人们，尤其白果这样的大丫头，心里都明镜似的‐‐因着没生个儿子，在陈家跟避猫鼠似的苦熬，如今在蒋家做了主母，倒嫌起苦来了，真是吃了几天饱饭就觉得自己尊贵起来了。

白果是蒋家家生子儿，也侍候过前头的李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