盖聂倒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，&ldo;无碍的，老毛病了。

&rdo;

渐离想起之前在抱春居时，轲大哥就提过阿聂有个&ldo;老毛病&rdo;，他今日前来问诊，看二人的对话，定是早约好的；屋里夏无且还在，他却只来找徐伯母，只怕这毛病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。

&ldo;伯母说，乐曲也可能是治病的良方。

&rdo;渐离没头没尾的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，&ldo;我给小华击筑的这些日子，她也的确精神很好。

&rdo;

盖聂立即明白了渐离是希望能帮到他，死马也当活马医了，就如七年前一样。

&ldo;那渐离觉得，可行吗？&rdo;盖聂将这个问题抛给她，他其实真的很想听听渐离的见解。

渐离一下子竟叫他问住了，思索之间，见青山阁外有一泓清泉，自矮山上倾泻而下，泉旁有几块被泉水打磨得光洁的石头，便抱着筑，跪坐在一块石头上，执起玉板，一段清脆的燕地小调在十三根弦间跃动。

美妙的乐曲可以使人忘记一切，彻底沉沦，也可以使人有所遐思。

&ldo;你听过&lso;五音&rso;的传说吗？&rdo;渐离问。

盖聂已经挨着她坐下，安安静静的，托着腮，天真无邪地摇了摇头。

&ldo;五音各有各的故事，可都是乐界的至宝，尤其是璇玑筑，为五音之首，传说，一音可活死人，一弦可肉白骨。

&rdo;渐离说到这里，自如地行走在筑身的手有些抖，&ldo;可若这传说是真的，为何我家有璇玑筑、清泓琴，我的父母和弟弟还会死于非命。

&rdo;

渐离抬手止住了盖聂即将脱口而出的劝慰的话语，&ldo;其实我知道，五音压根就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，之前在抱春居，我用璇玑筑对抗菀芝箫，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，其实&lso;五音&rso;，只是比一般的乐器音色更好些、材质更名贵些罢了。

对不起，我刚才不该那么说的，璇玑对你、对小华，其实都…&rdo;

&ldo;乐器被发明出来是为取悦人的耳朵，难道是为了治病？&rdo;盖聂说。

渐离让他这么一说，倒是反应过来了，自己为璇玑筑能不能治病救人而纠结的却是不该。

&ldo;你若真是过意不去，便为我演奏一曲，可好？&rdo;

&ldo;好啊，那这曲子是只奏给你一个人听的。

&rdo;她笑了，泉水也在这一抹笑靥中，仿佛失去了流淌的动力。

接着，又是一阵乐声，伴着淙淙的流水，在山脚盘旋。

盖聂眯着眼睛，他有多久，没有如此平和过了…

☆、初雪

燕国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快，还没有看够秋日里纷纷扬扬飘落的黄叶，枯枝就披上了素裹银装。

十月了。